科罗拉多大峡谷可能是每一个山水画家都向往的地方。我有幸乘坐直升飞机在峡谷中遨游了一个多小时,其间 “仰观宇宙之大,俯察品类之盛,”游目骋怀,澄怀观景,悟对通神,感慨世事“俯仰之间,已为陈迹”。震撼之中,无限怅惘,不禁想起我尝作的《卧游》诗:“地辟天开不计春, 依然石骨秀嶙峋。 千里丹岩开浩荡, 万壑松风锁连云。 涧落幽林泉声冷, 峰回空谷说老君。 问尔能做山水想? 依约人间入梦寻。”这不正是我的“山水想”吗!
科罗拉多大峡谷位于美国西部亚利桑那州西北部的凯巴布高原上,是一处举世闻名的自然奇观,大峡谷全长446公里,平均宽度16公里,最大深度1740米,平均谷深1600米,由于科罗拉多河穿流其中,故又名科罗拉多大峡谷。“科罗拉多”,在西班牙语中,意为“红河”,这是由于河中夹带大量泥沙,河水常显红色,故有此名。
科罗拉多河的长期冲刷,不舍昼夜地向前奔流,有时开山劈道,有时让路回流,在主流与支流的上游就已刻凿出黑峡谷、峡谷地、格伦峡谷,布鲁斯峡谷等19个峡谷,而最后流经亚利桑那州多岩的凯巴布高原时,更出现惊人之笔,形成了这个大峡谷奇观,而成为这条水系所有峡谷中的“峡谷之王”。
大峡谷的形状极不规则,大致呈东西走向,蜿蜒曲折,像一条桀骜不驯的巨蟒,匍伏于凯巴布高原之上。科罗拉多河在谷底汹涌向前,形成两山壁立,一水中流的壮观,其雄伟的地貌,浩瀚的气魄,慑人的神态,奇突的景色,世无其匹。1903年美国总统罗斯福来此游览时,曾感叹地说:“大峡谷使我充满了敬畏,它无可比拟,无法形容,在这辽阔的世界上,绝无仅有。”
我们大峡谷两岸中穿行,映带左右的都是红色的巨岩断层,大自然用鬼斧神工的创造力镌刻得岩层嶙峋、层峦叠嶂,夹着一条深不见底的巨谷,卓显出无比的苍劲壮丽。更为奇特的是,由于我们是在下午飞行,随着飞机做着不同角度的飞行,发现这里的褐色土壤当它沐浴在阳光中时,在阳光照耀下,依太阳光线的强弱,岩石的色彩则时而是深蓝色、时而是棕色、时而又是赤色,总是扑朔迷离而变幻无穷,彰显出大自然的斑斓诡密。在峡谷中间当飞到一定高度时,这时的大峡谷,宛若仙境般七彩缤纷、苍茫迷幻,迷人的景色令人留连忘返。我作诗曰:“云外高山天风起,岚影浮照日光稀。斑斓仙境入迷幻,人间何处有绝奇。”峡谷的色彩与结构,特别是那气势磅礴的魅力,是任何雕塑家和画家都无法模拟的。
飞机贴着岩壁快速爬升,峡谷岩壁的水平岩层清晰明了,这是亿万年前的地质沉积物,如同树木的年轮一样。再由东向西转行俯冲,雄伟屹立的大峡谷的另一面展现在我们眼前:千回百转的通幽曲径,两崖壁立千仞,夹持一线青天的景色在令人惊叹之余,难免也会让你觉得前面似乎就有当关之勇夫。另外的一些由水流冲击而成的岩穴石谷,形状千奇百态,色彩通红如火,每一处岩石都好像是一幅精美的画,置身其中,犹如来到仙境一般。
记得那年游太行写生时,以其博大雄浑,层峦叠嶂,绵延不绝,浓缩了丰富的自然、历史及人文内涵,以及包容之广、气势之大、意境之深的精神摄住了我,写出了“云天空绕雨初收,江风绝壁水乱流。遍入幽荒寻碧落,卧听山清竞迟留。”等系列诗句。今天飞行大峡谷,俯仰一世的傲然情怀油然而生,随口占出七绝一首:“水拥山空知何处,踏遍空山积翠痕。飞岩流壑翻一笑,行尽烟波万里春。”
先哲老子说“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。”万物归于一,以一生万,乘万为一。道所化生的“一”,是阴阳未分之气,是太极全体,又是宇宙秩序。山水从某种形态及文化上即显现了宇宙的秩序。司空图有“超以象外,得其环中”,清代画家石涛也提出了“搜尽奇峰打草稿”。山言心声,画言心声。山川之秀错,草木之性情,无一不深入天地自然,万物运化之理。尤其是山水画家,更应有仰观宇宙,俯察品类之情怀。行远登高,悉起肤寸,收尽鸿蒙之外,以千岩万壑收于胸中的气势,以亿万万笔墨,达于表现自我心性及自然万象的目的。
山水是自然的一种修炼,画山水实际上是一种人生修炼。
今谨以短文及照片,与同道共享。
就是坐的这架飞机航拍
李毅峰航拍于科罗拉多大峡谷
李毅峰航拍于科罗拉多大峡谷
李毅峰航拍于科罗拉多大峡谷
李毅峰航拍于科罗拉多大峡谷
李毅峰航拍于科罗拉多大峡谷
李毅峰航拍于科罗拉多大峡谷
李毅峰航拍于科罗拉多大峡谷
李毅峰航拍于科罗拉多大峡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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